花瓣雨零落成塵(短文)
韓玲玲(山東省安丘市審計局)
不經(jīng)意間,時光已接近盛夏,日子就每天在忙忙碌碌中度過,如指尖的流水悄然滑落,毫無聲息。江南的風(fēng)是柔和的,水是柔情的,人沉浸其中,逐漸變得慵懶且依戀,望著窗外淅淅的雨絲,一抹莫名的憂傷就隨著雨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。就在雨天吧,一個人出去走走,漫無目的和方向。鬼使神差,竟又漫步到了粉墻黛瓦的老街,老街依舊是那樣的狹窄和修長,只是少了一些平日的喧囂,許是下雨的緣故吧,街上行人很少,只剩下老街,在細(xì)雨中靜穆地站著。雨滴從屋檐上滑下,滴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,和著我的腳步聲,竟有了一絲自然的律動,淅淅瀝瀝,踢踢踏踏,在悠長的雨巷中回響。就在此刻,戴望舒“雨巷”中的詩句在耳邊回蕩,“在悠長寂寥的雨巷,走在老街的青石板路上,期盼遇見一位,丁香一樣,結(jié)著怨愁的姑娘”。撐著油紙傘的姑娘只會出現(xiàn)在詩中,我們終歸還要回到現(xiàn)實中來,繼續(xù)我們各自的生活。但回憶,總像一個如影隨形的什么,時不時地偷偷探出頭,窺探著你我,刺痛著心中最柔軟的部分。
也是在七月,也是在江南,曾經(jīng)的曾經(jīng),我們攜手度過青蔥歲月的時光。“云中誰寄錦書來,雁字回時,月滿西樓。花自飄零水自流。一種相思,兩處閑愁”。那時的我們不懂憂愁,所謂的憂愁,只是一種青春的憂傷,“為賦新詞強說愁”,青春寫在我們的臉上,記憶鐫刻在我們內(nèi)心的深處。你說你最喜歡雨天,我隨聲附和,老家的北方,是很少見到下雨天的,即便下雨,也大多是狂風(fēng)暴雨,太過粗獷,缺乏一種溫柔和細(xì)膩。你說最愛看雨中的梔子花,一朵一朵,綻放在雨絲中,和著細(xì)雨過濾后的清香,更使人迷離和陶醉,我亦然?!按饲榭纱勺窇?,只是當(dāng)時已枉然”,青春就這樣滑過我們的臉龐,“是誰多事種芭蕉,早也瀟瀟,晚也瀟瀟”,梔子花的清香還彌漫在風(fēng)中,斯人已各奔西東。
現(xiàn)在的我們,彼此生活在自己的生活軌跡里,如兩條平行的直線,彼此看見,卻永遠(yuǎn)也不會交匯。但就在某一天,一個下雨的日子里,還會不會想起那雨中的梔子花?梔子花,美雖美麗著,卻是寂寞的開,寂寞的謝,孤芳自賞,一天天,一年年,直到花期過,零落成塵,漫布風(fēng)中,消失在歲月的長河里。開就開著,謝就謝了,只要來過,就足夠了。(韓玲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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